呼和浩特市旧城大北街南端曾有一家光亮书店。它左邻一家糕点铺、右邻一家小饭店,对面是济仁堂药店和万胜永酱牛肉铺。这家书店处在大什字的一侧,门前整日人流不断。不过,这家书店还确实是个喧嚣的当地。
光亮书店虽名为书店,却是一家文具店。不过,咱们都叫惯了,没觉得有什么不当。打我记事起,这家文具店就已存在了。1964年,我在呼和浩特市第四中学读书,上下学都要通过这儿,对它非常了解。
光亮书店是一座坐东朝西的青砖灰瓦中式修建,铺面挺大,店里立着几根赤色木柱。沿墙摆放着货架和货台。屋中心显得非常宽阔空阔。青砖地上坑坑洼洼,踏上去,感觉不大舒适。看上去,这家文具店显得粗陋而杂乱。不过,它是其时旧城最大的文具店。
那时,光亮书店出售的文具种类不算少。记住其时右边货台主要卖各种纸张,有白纸、彩纸、虎皮纸、蜡光纸、大红纸、稿纸、信纸等等。进入腊月,买大红纸的人突然增多。写对联少不了大红纸,那时人们都是自己或请人写对联的。中心货台卖各种簿册及教育仪器,不计其数。左面货台主卖各种笔,有铅笔、自来水笔、圆珠笔、蜡笔、油画笔、毛笔、油画棒、绘画颜料、墨水和墨汁等等。总归,走进这家文具店,一般的文具都能买到。
不买文具时,我也喜爱在光亮书店停留顷刻。放学路过期,我有时会进入店堂,似点货般地四下看看。这儿的文具琳琅满目,我的心却忐忑不定,揣摩有点钱时买点什么文具。素日,店里顾客不多,三两个人进去出来,店堂便非常喧嚣。我平常来这儿,许多时分是寻觅放松。那些售货员也显得很放松,有时我看到,那个卖纸的女售货员趴在货台上打瞌睡。有顾客莅临,她抬起头瞟一眼,然后慢腾腾地站动身,一副睡眼惺忪、仪容不整的姿态。那位卖笔的男售货员则显得既文雅又精力。他身穿半袖白衬衣和深蓝长裤,站在货台后,喜形于色地招待顾客。我在光亮书店先后买过一些笔什么的,还为厂里收购过植绒纸、吹塑纸、直线笔等。
有一段时间,一些单位书写标语和大字报,也喜爱来这儿买纸。大约为了便利顾客,这家文具店的一些文具能够拆零出售,例如粉笔。有一次,我需求两根粉笔,来到书店,问是否零卖。售货员从整盒粉笔中取出两根递给我。那时青城市民家里简直都未安电话,人们一般靠写信与外地联络。光亮书店除卖信封、信纸、胶水外,还卖邮票。图个便利,我便常来这儿买这么多东西。这儿的环境尽管粗陋破旧,但使人感到亲热随意。每到小学开学之际,周边村子的很多农人领着孩子来购买文具。这时,店里一扫往日的冷清,登时变得无比热烈。货台前,挤满巨细顾客,乃至排起长队。一些顾客手拿购物清单点名购买,售货员则忙得不可开交。
至20世纪70年代晚期,旧城改造拉开了前奏。简直在一夜之间,大北街临街店肆化为废墟,光亮书店便消失了。后来,在大召和大寺邻近,新建了一些商场,里边有卖文具的。邻近市民及周边农人买文具,觉得也挺便利的。 文/谢荣霄